可眼下她别无选择,只能粗鲁地扯过卷婤手中的衣物,自顾自地换上。
慕瑰槿和这位侯女虽是认识,却也不想与她交谈,只是冷冷旁观。
卷婤读懂娄萦的尴尬,也沉默着。
队伍继续启程。
三人一路上都不曾搭话,安静得有股莫名的尴尬。
慕瑰槿偶尔看看车外。
夕京。
夕京,一个有名的江南地区。
因为是微服出城,夕京的百姓倒也没有怀疑什么。
到了客栈,宣宁帝只带了几位护卫,便把众人甩在了客栈。
他踏上夕京,走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,枯黄的落叶衬得帝王的背影孤独至极。
他们夜宿的是夕京最大的客栈,高楼林立,街坊之间灯火通明。
嫡公主己经睡下了,卷婤却睡不着。
她依在窗边,就像小时候一样,看着星辰大海。
卷婤的母亲,也出生在江南,也来自夕京,却不知道她的故乡是哪个小乡小镇。
卷婤是开心的,毕竟她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父皇。
虽然只是远远望着,内心却也满足了。
她忽然荡漾开一个微笑来,眉眼弯弯。
翌日。
他们是晌午才启程回城,所以清晨时慕瑰槿和卷婤便到了草市闲逛。
娄萦一到夕京便制了新衣,穿着招摇。
她见慕瑰槿和卷婤上街,便也随着她们去了。
夕京没有京城那样华丽,却有着江南独特的风景。
街坊也很是热闹,商品也不同于京城。
慕瑰槿背着手走在前面,卷婤乖乖跟着。
至于娄萦,自然是傲慢地双手交叉,走在卷婤一侧。
三人形成了强烈对比,让人一眼便可看出她们各自的性格。
三人一出现,便吸引了摊前店后的百姓驻足。
不得不说,三人的容貌放在一处,竟是互相衬托,而不是对比杀伤。
她们各有各的美,美而不同,只让人觉着眼前一亮,赏心悦目。
她们走着,却未曾注意到暗巷里的偷窥。
一个衣着破旧的乞丐早己随了她们一路,虎视眈眈。
他们都没有带护卫,全然不知危险的靠近。
几乎在三人都毫无防备的情况下,那个乞丐手疾眼快跑到慕瑰槿身边,扯走了她腰间的荷包。
“诶,你!”
三人反应过来时,乞丐早己跑远。
卷婤一股脑地追出去,慕瑰槿也随着乞丐和卷婤跑去。
只有娄萦愣在原地,反正此事与她无关。
她本可以不理会,可是她们都跑了,偏偏把她一个人抛在这种人不生地不熟的地方。
娄萦无奈至极,也只能追随他们。
乞丐身手敏捷,三两下穿过人群,把卷婤等人稳稳甩在了身后。
卷婤也追得没了力气,只能停下。
“行了,别追了。”
慕瑰槿也气喘吁吁赶到卷婤身边。
卷婤定睛一看,这己经是夕京之外。
她们只要再往前跑几步,就到岐枝山了。
“不是吧,你们还真追到这种地方啊。”
娄萦也跑出了一身汗来。
“本公主怎么知道他会往这个地方跑?”
慕瑰槿早可娄萦不爽,“难道本公主还会读心术不成?”
娄萦的脾气可谓是一点就炸,“我又没说你会读心术,嫡公主了不起啊,我还看不上呢!”
“我……”慕瑰槿瞳孔一滞:不是,她一个小小的侯女,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?
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,卷婤赶紧站出来劝阻:“那个,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,不然父皇该担心了。”
慕瑰槿给娄萦翻了个白眼,转身离开。
娄萦也丝毫不退让,也是一个白眼翘上天。
这让卷婤犯了难。
他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,那她呢,只能走中间了。
昨夜露浓,现在又是清晨,这山路还有些湿滑。
娄萦气的不轻,大步上前。
却因脚下一滑,滚下了斜坡。
“侯女。”
卷婤反应过来时,娄萦早己滚到山坡下。
不曾想,平坦的坡地之下却是一处悬崖。
卷婤没拽住娄萦,自己在即将跌下山坡的一瞬,终于站稳。
可是泥土松软,卷婤脚下的土块支撑不住她的重量。
卷婤也这般滚下山坡,落下了悬崖。
目睹一切的慕瑰槿己经吓软了腿,瘫在地上连连后退。
她惊恐地捂嘴,泪眼汪汪。
山坡比较陡峭,滚下去根本停不下来,更别说站起来。
她们两人就这样双双坠崖,再无声响。
慕瑰槿努力镇定下来,脑子却一片空白。
她呆滞在原地,不知该怎么办。
救人!
这是她的第一个想法,可当她克服重重心理,挪到卷婤摔下去的土块旁时,瞧见了那片深不见底的悬崖。
悬崖旁凸起奇形怪状的石头,崖口还罩着一层单薄的雾。
慕瑰槿心理忽然一怔:说不定,她们己经死了。
我是嫡公主,我不能死在这。
她踉踉跄跄地爬起,离开了此地。
悬崖之上,除了怪石嶙峋,还有一丛丛凸起的树。
卷婤的身体砸在尖利的石头上,每一寸神经都疼,她最怕疼了。
不知过了多久,卷婤终于从疼痛中苏醒。
她觉得身下不是硌人的石堆,反而是柔软的被褥。
再睁眼,卷婤己经置身一间茅屋。
屋子里一切从简,却也还算齐全。
就是空间小了点,因为无论是梁上还是地下,都有药包。
侯女?
卷婤强撑着坐起来环视了一周,见娄萦躺在自己身边时才舒了一口气。
不知是何人,将她们安置在了一张床上。
卷婤放松下来,发现自己的腿己经麻木,手肘也隐隐作痛。
之后,她便听见了屋外传来的争吵声。
一个女子道:“想治病,给钱啊。
这天下没有什么是和钱过不去的,要是有,那就是钱加得不够。”
“诶你这人。”
这好似是一个少年的声音,他叹了口气,问:“那你开个价吧。”
“除了你的药材钱,还有我的医术钱,加起来就……一千两吧。”
女子道。
“一千两?”
男子被气笑了,“你怎么不去抢啊?”
“你爱给不给,爱治不治。”
女子一字一句。
听到此处,卷婤己经觉得自己进了土匪窝。
“诶不是,你就不能少一点?
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看病要交医术钱的。”
男子不依不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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